&esp;&esp;窦医生沉着眉拿着谭时的化验单左看右看,薄薄几张纸在他手里都要翻出花来了,在医生一声声惊疑、纳闷、疑惑不解的叹气、吸气声中,谭时的心也被高高地提了起来。
&esp;&esp;那句话怎么说来着,不怕医生问东问西,就怕医生唉声叹气。
&esp;&esp;窦医生看完还不算,拿起他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开始摇人。
&esp;&esp;三分钟之后,窦医生的办公室里又出现了三位加一起估计有200岁,看一眼就感觉能妙手回春的资深大夫。
&esp;&esp;4个人头对头拿着谭时的化验单子翻来覆去的看。
&esp;&esp;刚才谭时的心还是咚咚狂跳,在三个大夫来都说不出话之后,谭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已经不跳了。
&esp;&esp;几人商量了半天,最终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老大夫对谭时说:“小伙子不要紧张,机器误检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,这样,你跟我走一趟,咱们再去做一次b超……”
&esp;&esp;谭时木木地点点头,脸上实在挤不出来什么表情。
&esp;&esp;就在这几分钟里,他已经把最坏的可能全都想过一遍了。
&esp;&esp;肝癌胃癌胰腺癌,肺癌脑癌淋巴癌……
&esp;&esp;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,横竖就是一个死。
&esp;&esp;脑子已经搅成一团浆糊的谭时,压根没有注意他跟着老大夫进的4号楼11层外边挂着的科室名称。
&esp;&esp;两人检查完之后,老大夫拿着谭时今天早上所有的化验单,带着谭时进了他的办公室。
&esp;&esp;坐下之后老大夫的怀孕
&esp;&esp;“我怀孕了,孩子……孩子是你的。”
&esp;&esp;霍系舟怀疑自己幻听了,亦或者这是他在开会时睡着了做的一场荒唐的梦。
&esp;&esp;谭时红着眼眶对他说,我怀孕了,孩子是你的。
&esp;&esp;霍系舟不动声色,牙齿狠狠咬在舌尖上,血腥味随即在口腔中弥漫开了。
&esp;&esp;居然不是做梦。
&esp;&esp;老大夫从门口探出头来,“家属来了啊,来进来说。”
&esp;&esp;霍系舟转身想跟着他进去,坐在长椅上的谭时没有任何动作,呆愣愣的,眼神空洞地看着对面的墙壁。
&esp;&esp;站在他面前的霍系舟,好像并不能借着自己占据最近的距离闯入他的视野。
&esp;&esp;霍系舟不放心谭时一个人待在外面,“和我一起进去吗谭时?”
&esp;&esp;谭时嘴唇颤抖了一下,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,他飞快地眨着眼睛,停顿几秒,又快速眨几下,还是无法阻止眼泪的决堤。
&esp;&esp;谭时哆嗦着手想把脸上的眼泪擦掉。
&esp;&esp;太不体面了。
&esp;&esp;他伸出来的手抖得厉害,在脸上左蹭右抹都没什么效果。
&esp;&esp;霍系舟心一下软了下来,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巾,半蹲半跪支着身子挺在谭时面前,动作轻柔地擦掉谭时脸上的泪珠,不料弄巧成拙,眼泪越擦越多,很快手帕就被泅湿了一块。
&esp;&esp;谭时哭得肩膀都跟着一起抖,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来。
&esp;&esp;擦不干净索性不擦了,霍系舟往前挪了挪,将谭时的脸按在自己肩膀上,他的手拢着谭时的后脑勺,轻轻拍着,“别怕谭时,相信我,都交给我来处理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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